泽九勇往直前

沧海行者

【俞亮时光】如有神助的我们

*理想主义爱情喜剧,无脑流水账式甜饼

*愿俞亮时光永远幸福

*以下正文



01.


时光和俞亮同居很久了。

按他的话来说,他们两人的革命情谊在当年北斗杯后陡然升华,更进一步,已经升级为更为密切且牢不可破的劲敌关系。

俞亮不置可否。


二人的生活也并非全部围绕着围棋,时光是个跳脱的性子,在棋桌前坐得久了——确切地说,是输得多了,就会放下棋子去电视机前打游戏。

“这叫劳逸结合”。时光说。

“这叫逃避现实”,俞亮毫不留情地揭穿时光。


时光不语,闷头pk三局后扔下游戏手柄气冲冲地坐回棋盘前,抓着头发一拍桌子,向俞亮下战书:“速来受死!”

俞亮慢悠悠地坐下,按住时光拿黑棋的手,微微一笑:“猜先。”



偶然一个周末,时光被扳老师邀请,去弈江湖道场做冲段赛前的动员演讲。

时光乐呵呵应下来,拉着俞亮一起过去了,两人去得早,冲段少年们还在上课,时光就带着俞亮到处晃悠。


上次他们一起来弈江湖是为了找两位老师下双人棋,来得匆忙,满脑子都是围棋围棋,这一次轻松了很多,时光心情颇好地跟俞亮回忆冲段往事。


“你看看这个柱子,龙彦当初来踢馆时那叫一个气势汹汹,我时大侠是谁?有如神助一般守住了弈江湖的尊严,他走的时候留给了我一把刷子,上面还刻着他的名字。”


“就是在这里,我来道场第一次赢了一局棋的那天,有一个女生跟我说她要走了。她说下棋好难,下不动了,留给了我一个抱枕,特别软和。”


“你看那儿,我当时就坐在那个位置,大老师凶神恶煞大刀阔斧往我对面一坐,逼着我落子,我在他的威胁下没有低头,一个黑子拍碎在棋盘上,然后大老师留给了我一把钥匙。”


时光在俞亮耳边喋喋不休,神情里满是回忆和怀念,这个道场是他见证了围棋之路的残酷的地方,而他也在这里启航,用许多个日夜去追逐围棋、褚嬴和俞亮。



“时光,”俞亮叫住他,静静地看着他问:“你为什么和我分享这些事?”

“啊?我就是想跟你说说啊,就带你出来玩儿呗!”时光揽着俞亮的肩膀,笑嘻嘻地说。

俞亮轻笑一声,感觉心里暖洋洋的。

“还有哪儿?快点儿带路。”

“得嘞,你跟我来,有个地儿我可要好好跟你介绍介绍,那可是弈江湖的禁忌之地,一到暴雨夜就会传出恐怖的声音……”


动员演讲的时候,俞亮站在教室门口看着时光,他已经二十岁了,站在阳光底下却仍旧像个小小少年,青春又富有朝气,身上那股子活泼的劲儿好像怎么也用不完。

或许也不是,俞亮想,大概是因为我喜欢他,所以怎么看都觉得他是我心里最好的样子。


时光演讲完毕,扭头冲俞亮露出个极灿烂的笑脸,俞亮心念一动,回了一个温柔的笑容。

就是有点笨,俞亮叹气,到底能不能指望这只小猪开窍啊。



02.


二十二岁的某一天,俞亮九段照旧去接时光回家,在方圆建投大楼门口看见一个女生给时光九段送花。

俞亮坐在车里没动。


时光笑眯眯接下花,向女生微微鞠躬就要走,女生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,他歪着头冲女生笑了一下,将手臂从女生手里抽出来,往后退了一步。

俞亮看见时光低着头和女生说了几句话,又摆了摆手和女生告别,向他的车走过来。


“怎么了小俞老师,看起来不太高兴啊。”时光系好安全带,把手里的捧花送到俞亮面前。

俞亮暼他一眼:“干嘛?”

时光把花束晃了两下,淡淡的花香飘在俞亮鼻尖:“借花献佛呗,笑一下?”

俞亮笑了,启动发动机:“把这花拿走。”

“为什么?”时光不解。

俞亮:“我对花粉过敏。”

时光挠挠头,把花抱在自己怀里:“啊?我跟你住一起三四年了,还从来不知道你花粉过敏。”

俞亮松开离合,缓缓说道:“你现在知道了。”


“你没事儿吧?”

时光忍了半天,还是问了一句。

两人吃过晚饭后一起下棋,俞亮有些心不在焉——这并没有影响他的发挥,只是和以往相比,整个人显得不是很有精神。

刚到家一下车时光就把花扔垃圾桶了,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吧。


俞亮沉默了几秒,低声说:“没事,下棋吧。”

过了好一会儿,对面的人都没有落下棋子,俞亮不解地抬眼去看,发现时光捏着棋子一副很是纠结的样子。

他微微蹙眉,问:“时光?怎么了?”

时光看着俞亮,犹豫着开口,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冷硬:“能不能不和我说没事儿?”


他有点儿怵这个词儿。


最开始是沈一朗,当年定段赛压力那么大却什么都不和他说,最后一局破釜沉舟,也绝不和他提一句积分的事;然后是褚嬴,消失前心事重重,他察觉到他不开心,问他怎么了,是不是有什么事,褚嬴和他说没事没事,用各种借口搪塞他;后来是洪河,因为家里的变故心事重重,他隐隐感觉到他不是特别高兴,问他怎么了,洪河也是说没事儿。


时光低头看棋盘,纵横交错的直线比揣摩别人心里在想什么来得直白得多:“我身边的人每次跟我说没事儿,我都信了,然后又出事儿……我是有点儿笨,有时候察觉不到别人真正的情绪。”

“就直白地告诉我,你不高兴,你很害怕,你需要我,不行吗。”

时光深吸一口气,和俞亮黑黝黝的眼眸对上视线:“你真的没事儿吗,俞亮?”


俞亮今晚终于直视时光,那双眼睛带着祈求和委屈一同看向他,似乎再也承受不住一丝一毫的,哪怕是善意的隐瞒。

“其实是有事,”俞亮抵着额头微微笑着,觉得这一刻天时地利人和,心里的话就这么自然地说了出来:“时光,我喜欢你。”



03.


时光眨了下眼睛,神情轻松了许多:“就这事儿啊?”

“嗯……嗯?”俞亮惊讶地看着他。

“很不可思议吗?”时光扬起唇角,脑子跟开了光一样:“俞亮,你压根不对花粉过敏吧。”


时光的开窍来得比俞亮想象中要早一点,源于朋友的旁敲侧击和时光在围棋上的钻研精神。


他和俞亮同居第三年的时候,沈一朗和白潇潇领了结婚证,在酒店办了个小型订婚宴,请朋友们去见证他们的幸福。

酒过三巡,洪河拍着时光的肩膀,问俞亮怎么没来。

“他队里有事”,时光笑着摆摆手婉拒了旁人的敬酒,又偏过头和洪河咬耳朵:“怎么,我俩是连体婴吗,去哪儿都得一起?”

洪河乐了:“不是吗?你俩孟不离焦焦不离孟,就差打上对方的标记了。”

时光想了想,点头:“是有点儿。”

“哎,你跟哥哥交个底,”洪河揽着时光的肩膀,哥俩好地凑一起:“你俩是不是在一起了?”

时光轻轻拍了下洪河的后脑勺:“说什么呢你。”

洪河抬手就给时光一个脑瓜崩:“那你俩成天黏糊个什么劲儿。”

时光皱眉:“我俩是好哥们儿行吗。”

“好哥们?”洪河摇头,恨铁不成钢:“好哥们儿成天接你下班儿?好哥们儿在你比赛时给你塞保温杯?好哥们在你出去聚会时给你打电话勒令你不准喝酒超过三杯?”

洪河指着时光面前的酒杯,调侃道:“你就说说,这杯子你碰第四回没。”

时光不语。


他没法反驳,俞亮已经融入他生活的方方面面了,潮水一般将他包裹在一个安全区域里,柔软地照顾着他的每一根神经。



散场后时光没让俞亮来接,和朋友们告别后,一个人插兜往回走,深秋的风拂在脸上,冷得他一个哆嗦。

俞亮啊。

时光仔细回想他和俞亮的交集。从小时候的第一局棋到化学教室的黄昏,从实验中学的赛场到乌鹭山的电话亭,从道场的宣战到北斗杯预选赛门口的等待。

从遥远的从前到触手可及的现在。

他回神时,发现自己在笑。

这是喜欢吗?



到单元楼楼下时,时光抬头,已经深夜十一点半了,三楼左边的房屋还亮着灯。

他知道那是家里的客厅。


时光没带钥匙,敲了两下门,过了几秒他听见逐渐清晰的脚步声,门打开的时候,明亮的光束照在他的身上,有点刺眼。

他眯了眯眼睛,俞亮侧身替他挡住了光线,一边迎他进门,一边递过来一杯温热的水。

时光捧着玻璃杯,忍不住笑了,他跟俞亮挤在玄关,喊他的名字:“俞亮啊。”

“嗯?”俞亮关上门,低头看他。

“俞亮。”声音软得像在撒娇。

“怎么了?”俞亮用时光没法不信任的眼神看着他,时光迎上那股温柔的眼神,抿了一口水:“好困啊。”

“洗完澡再睡。”


时光靠在门上没动,看着俞亮笔挺的背影,突然想起带着俞亮在弈江湖转悠的那天,俞亮问他,你为什么和我分享这些事。

原来他也早在不知不觉间,把真心交付了啊。


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太久,有了属于他们的磁场和默契,时光并不觉得告白是他和俞亮必要的程序——说不好在告白之前,他俩已经在哪个时机恰当的时刻接吻了。

……还是有点害羞。时光下意识舔了舔嘴唇,和俞亮接吻是什么感觉啊。



04.


俞亮告白的那周周末,时光决定带着俞亮出门郊游。

“走呗,锻炼锻炼。”时光兴冲冲地奔向门外。

俞亮黑着脸追上去:“有脸说锻炼!包你怎么不自己背!”


时光带着俞亮去爬乌鹭山,兜兜转转走了很久,到了每年端午都会前去回忆故人的葱绿树木下。

时光抚摸着树干古老的纹理,临近夏至,枝叶繁茂,多年以前种下的树木早已亭亭如盖,温暖的日光透过树叶间隙,划成细碎的光芒,落在两人的身上。


“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秘密吗?这棵树就是那个人种下的,”迎着俞亮深沉的眼神,时光深吸一口气,徐徐开口:“他说种下这棵树时,还想着引来一道泉水,等树长起来了,可以摘些野杏浸在水里……”

正午的阳光变得热烈了起来,暖洋洋地照在人身上,时光讲了个很长的故事,那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一段旅程。


“就是这样啦。”时光讲得口干舌燥,接过俞亮递过来的保温杯,咕嘟咕嘟喝了几口,有些不好意思地说:“每年端午我都很晚才回家,你非得等我一起过生日,也从不问我为什么,总不能一直瞒着你……毕竟我们要一起生活的。”


俞亮笑了,时光的最后一句话显然取悦到了他,他摸着时光的头,说:“我和你说过,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另一个人的影子,只是没想到事实居然这样光怪陆离。”

“如果不是他,你也许永远不会下棋,我也就不会认识你,这么说褚嬴还是红娘呢。”

时光锤了俞亮一拳:“什么红娘!明明是月老!”

俞亮笑出了声。

“我最开始在意的的确是褚嬴的棋,但当你跟我说会追上来之后,我关注的就只有你和你的棋了……或许说是你们的棋,这么说是不是更合适一点?”

俞亮拉着时光的右手,摩挲他手上的棋茧,感叹道:“果然是,有如神助的时光。”


时光站起来,插着腰站在俞亮面前,得意地笑:“我可是把什么都告诉你了,好了,现在我可以毫无压力地和你说说告白的事儿了。”

俞亮摇头:“不用说了。”

“啊?”

俞亮抬头看着身披阳光的心上人,笑得温柔:“你愿意主动和我说这些,说明你下定决心对我毫无保留,时光,你已经回应我了。”

时光微微脸红:“知道就好!你可要好好喜欢我!”

俞亮点头:“我可是一直都在认真喜欢你啊。”

时光的胜负欲突然在这个时候冒头:“我也是啊!我喜欢你一点不比你喜欢我少!”

俞亮:“哦。”

时光抓狂:“俞亮!你什么意思!”

俞亮面不改色:“没什么意思。”

时光原地跳脚:“你是不是不信?好啊,我非要证明给你看!”

“怎么证明?”俞亮笑盈盈地看着他,他也笑着弯腰拽住俞亮的衣领,凑近了说:“就凭咱俩的初吻是我先亲的你。”


就为初吻这事儿,俞亮暗暗郁闷了一阵子,在两人第一次上床时终于夺回了身为男朋友的面子,他按着时光,把人扒得精光:“这次是我先上的,我比你喜欢我还要喜欢你。”

时光服了。


这都是后话。



05.

两人在一起三周年的时候,商量好了向家人摊牌。

既然决定相伴余生,躲躲藏藏不是上策,时光和俞亮设想了许多个可能,做好了面对疾风骤雨的准备。

出门前他们交换了一个深吻,然后奔向了各自的战场。


一如预想中的不顺利,家长们知道他们很看重彼此,却没料到两人已经将对方放进了长久的未来里。


俞亮被要求回家里住,时光为了照顾妈妈的心情也住在了家里,两人的空间距离被陡然拉远,各自的行程也因为赛事的增多变得忙碌了起来,除了手机联系,能碰面的场合只剩下赛场。

时光和俞亮对此游刃有余,他们对彼此的信任和爱,都足以支撑他们面对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的考验。

两人忙里偷闲,往往在比赛结束后等另一个人出来,然后一起吃顿饭聊聊天,在短暂的温存后,恋恋不舍地说再见。

不知不觉就这么过了大半年。



一个假期的晚上,时光躺在床上和俞亮煲电话粥,听着俞亮无奈地说他妈妈又给他安排了一场相亲。

“去呗,”时光闷闷地说:“要不然阿姨又要生气了。”

俞亮温柔又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里落在时光耳边:“不去,有一就有二,别的就罢了,这件事上不能妥协。”

时光坐了起来:“哼,谅你也不敢去。”

俞亮笑了一声,问:“吃饭了吗。”

“还没。”话音刚落,时光妈妈的声音就响起来了,时光和俞亮又匆匆说了几句才挂电话。



饭桌上,时光抱着碗眼神飘忽,筷子直怼一道菜,时妈妈看不下去,拿筷子敲了敲盘子:“想什么呢?”

“哦哦,没什么。”时光冲妈妈笑了一下,回过神专心吃饭。

时妈妈盯着埋头扒饭的时光,叹了口气,问:“又是因为小亮?”

时光不动了,时妈妈也没动筷子。


电视机开着,热播剧的声音却一点儿也传不进时妈妈的耳朵,过了几秒,她听见时光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时光捏着筷子,语气平静:“他妈妈让他去相亲,他没答应……我就是……嗨,没事儿,妈。”

说完给妈妈碗里夹了一筷子菜,继续吃饭。


过了大概三五分钟,时光看妈妈没动筷子,表情看不出喜怒,他犹豫着开口问:“妈?怎么了?”

时妈妈看着小心翼翼的时光,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了,她忽然笑起来,语气轻松地说:“有时间带小亮一起回家吃饭吧。”

时光愣了。

时妈妈笑着看自己的孩子,说:“你十八岁时说不想下棋了,我就跟你说过,如果下棋让你不开心,我们就不下了。”


对时妈妈来说,那半年堪称煎熬,时光始终是没精打采的样子,饭吃半碗就说吃不下了,睡觉睡着睡着就会哭出声,整整半年,他都没有抱着自己亲昵地撒娇。

明明半年前还是会趴在自己的背上,软软地喊一声“妈妈”,笑嘻嘻地说晚上想吃锅包肉的活泼的小孩儿。

她还记得时光逃课参加北斗杯预选赛那天,接到班主任怒气冲冲打来的电话,她笑着挂掉电话的时候就在想,她再也、再也不想看到时光不开心了。


这么想着,时妈妈的心软得一塌糊涂:“小光,这半年你顾及着妈妈的心情,跟妈妈住在一起,给妈妈讲笑话,陪妈妈看电视,没有让妈妈担心,妈妈都知道,但妈妈也知道你不开心。”

她抬手越过餐桌摸摸时光的头:“这半年都没有怎么见小亮吧,是不是很想他?小光,辛苦你了。”

时光微微低着头没说话,夹了一筷子青菜,吃了一口米饭,用力嚼碎了咽下去,半晌,终于忍不住,支起左手捂着脸哭出了声。



06.


这年下初雪那天,时光给俞亮打了个电话,邀请他隔空共赏雪景。俞亮闷闷地笑,咳了一声。

“感冒了?”时光问。

俞亮喝了口水,回应道:“有些低烧,刚喝过药了。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,俞亮正想开口,就听见时光说:“朱丽叶,要不我来私会你吧。”


当晚十一点,俞亮开着床头灯,动作很轻地打开卧室窗户,看见时光的头从围墙边冒出了来。


时光已经二十五岁了,在赛场上有了自己固定的形象风格,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,穿着板正的西装,拿着扇子在棋盘上大杀四方,整个人已经褪去大半少年的稚嫩感,显得成熟又稳重。


尤其是清秀可爱的眉眼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长开,青年清俊的容貌叠加着围棋赋予他的温和气质,使时光看起来非常容易亲近。一局结束向对手点头微笑说“承让”的样子,甚至能让一些十七八岁的棋手脸红。


可就是这样的时光,在媒体前行事妥帖的时光,和新初段下指导棋颇有前辈风范的时光,在酒局上游刃有余像个真正的成年人的时光,这会儿正穿着黄色套头卫衣和黑色运动裤,为了奔向爱人,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翻上他家的围墙,在月光下发亮。


完蛋,俞亮捂着心口,感受到心脏“砰砰砰”剧烈地跳动,那心动的声音几乎在他耳边响起。

俞亮笃定地想,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为第二个人心动了。


时光搬着梯子爬上二楼,动作敏捷地翻过窗户,扑进俞亮的怀里,反手关上窗户后迫切地抬头,想和俞亮讨一个吻。

俞亮抬手捂住了时光的嘴,不甚赞同:“传染。”

时光翻了个白眼,扒开俞亮的手,按着俞亮的头就亲上去:“我乐意。”


两人抱着对方亲了个够本儿,时光心满意足后把俞亮塞进了被窝,俞亮诚邀时光一同入眠,被严词拒绝。


俞亮眉眼弯弯,心情很好:“刚刚还抱着我亲,这会儿就不搭理人了?”

时光给他掖好被子,说:“地上跟床上能一样?”

俞亮明知故问:“怎么不一样?”

时光拿棋谱轻敲俞亮的头,跟他打哑谜:“干柴烈火,你说怎么不一样。”

俞亮看见时光的脸肉眼可见地泛红,赶紧闭嘴,不再逗他了。


时光坐在床边看棋谱,俞亮在他来前刚吃过药,这会儿有点犯困。他看着床头暖色的光照在时光的侧脸上,那张总是生动且表情丰富的脸在这一刻平静得毫无波澜。

但俞亮知道,被子底下,时光的左手正紧紧握着他的手,攥得他手心都有些发汗。


俞亮忍不住想笑,他就那么安静地盯着时光,慢慢地被困意吞没了。


第二天,天还蒙蒙亮,俞亮就醒了。

他轻手轻脚打开窗户送时光出去,时光扒在窗沿亲了他一口,然后轻轻落在地上,他冲俞亮摆了摆手,搬着梯子往围墙跑去,又利落地攀着梯子翻上了墙,忽然骑在墙头不动了。

俞亮歪头:“?”

时光骑在墙上,皱着一张脸看向窗口的俞亮,指了指墙外,然后捂着心脏做了个仰倒的姿势,又比了个杀头的动作。

俞亮懂了,他爸在外边。


“时光九段,你真是不断地让人感到惊喜啊。”俞晓暘站在围墙底下,冲时光微微一笑。


俞晓暘和俞夫人坐在沙发上,看着两个成年人站在他们对面,一五一十地交代细节。

俞亮:“爸,妈,你们别怪时光,是我让他来的。”

时光连连摆手:“不是不是,是我知道他生病了,太想见他,就偷偷过来了。”

俞晓暘没说话,拍了拍俞夫人的手,笑呵呵地走了。

俞夫人扶着额头,深吸一口气,指着时光开口:“你……你就不知道走正门吗!”

时光一愣,内心狂喜,面上仍旧是委委屈屈的模样:“对不起阿姨,我下次一定注意。”


俞夫人起身往厨房走去,路过两人时淡淡地说:“我可不是向你们妥协。”

俞亮点头,语带笑意:“谢谢妈。”

俞夫人没理,时光凑在俞亮耳边说:“阿姨是向爱妥协啦。”


因为爱着自己的孩子,所以压根没法在以爱为名的战争中取得压倒性胜利,只能揣着柔软的心,因为爱举起白旗。



07.


“时大侠,不愧是你!我就知道你俩一定能成!”聚会上洪河拍着时光的肩,像自己娶林灿那天一样兴奋。


时光得意地摇头晃脑:“那可不,你们不知道那天下着多大的雪,我为爱勇闯天涯……”

“噫——”朋友们善意地起哄,都知道时光有时候容易冲动,谁都没料到时光能来个雪夜幽会,顺便一举拿下俞亮的爸妈,成为人生赢家。


洪河举着杯子站起来,清了清嗓子,说:“来来来,我们一起举杯,祝俞亮时光长长久久,百年不离!”

大家站起来一同举杯,给俞亮和时光送上真挚的祝福。一片欢声笑语中,俞亮和时光对视一眼,笑容里都掺了糖。



俞亮从浴室出来,看见时光抱着枕头在床上打滚,心里觉着可爱,一边擦头发一边问:“想什么呢?”

时光坐起来,目光灼灼:“俞亮,我觉着咱俩还是缺点儿什么。”

俞亮纳闷:“什么?”

“孩子,咱俩得要个孩子。”时光笑嘻嘻地往床上一摊,冲俞亮招手:“赶紧的,你勤快点,咱三年抱俩不成问题。”

俞亮脸红,俞亮磨牙,俞亮扯开浴袍往地上一甩,上床扒拉时光,以三年抱俩为基础要求,坚决执行男友的命令。



夏至的时候,俞亮罕见地发了一个朋友圈,文案:时光训子。

众人纷纷点开,视频里时光抱着一只斗牛嘀嘀咕咕:“你今儿尿爸爸床上了,爸爸得好好儿教育教育你,爸爸问你,爸爸要是折腾你的狗窝你会开心吗?嗯?不会吧?知道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……”


看得出来是偷拍的,拿手机的人笑得直抖,画面在时光猛然发现镜头后戛然而止。


时光紧跟着发了一张和俞亮的合照,他说,时光流转,岁月如梭,谢谢你爱我好多年。
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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